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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記憶覆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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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繼續趕路,一路上碰到了三撥死士,一撥賽一撥的人多。雲嘯的臉色越來越沈,一柄長劍飛天遁地,變幻莫測,打得對方人仰馬翻,毫無反手之力。溫亦歡頗為驚嘆,悄悄對寧子夜說道:“寧公子,此人的劍法靈力比之你如何?你打不打得過他?”

寧子夜不悅地看了她一眼,似乎十分不爽她拿自己與雲嘯比較。溫亦歡呵呵一笑,調侃道:“瞪我作甚?打不過也無甚要緊,一山更比一山高嘛。”

寧子夜抓著她就上了青鸞,青鸞一聲嗡鳴,嗖一聲便風馳電掣般飛了出去,幾乎掀起了一陣罡風。不遠處的雲嘯自然是聽見了,他緩緩笑了起來,冷酷之意消散,頗有幾分冰雪消融的暖意。

就在到達齊雲山時,青嵐山派另三位大弟子也追了上來。原來寧淵見淩霄宮離開得匆忙,怕他們暗地裏動手腳,忙叫三位弟子同去。果不其然,一路上橫屍遍野,皆是被砍翻的死士,看死法皆是一劍斃命。之後,得知人全是雲嘯一人所殺時,三人心中暗暗驚嘆。這幾批死士,不管服飾還是暗器都是頂級的,這雲嘯解決起來卻如切菜砍瓜一樣。他們在後頭追了一路都沒追上,可見有多速戰速決。

淩平已派弟子在山門口等候多時,見他們來後二話不說迎了進去。眼前的高山果如其名,巍峨陡峭,與雲齊高。山上的綠色植被覆蓋極廣,綠意盎然。道樰觀的弟子把他們迎到了半山腰的一處木屋前,扣了扣門後便離開了。

一身白色道袍的淩平探出頭一望,見來人如此之多,不由睜大了眼睛,“你們怎麽都來了?”隨即他便看到了溫亦歡,算來自上次雲嶺村一別後,他與有五年未見她了,此刻見她乖巧地站在寧子夜身側,眉目頗為靈動,一如往昔站在她那幾位師兄的身邊。

淩平有些傷情,目色略略沈了下來。不過他知道溫亦歡的傷情刻不容緩,立馬收斂了心情將他們迎了進去。寧子清看了一眼雲嘯,驚訝於淩平居然讓他也進來了。

木屋內擺設極簡,熏著檀香。

七人圍坐於木桌前,淩平道:“亦歡伸手,給我診脈。”

溫亦歡卻遲疑不前,為何眼前六人齊刷刷看著她,還面露憂色?她這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癥嗎?她有些害怕,板著臉不敢伸手。寧子夜扶住了她的肩膀,輕輕拉起了她的右手,說道:“不怕,給道長診一下脈而已。”

五年間二人再親密的時刻都有,寧子夜早已習慣,因此並未放在心上。其餘六人看著這親密的舉動,面上卻都一僵。淩平抽著嘴角開始為溫亦歡診脈,沒過多久,他臉上便閃過一絲異色,隨即略帶不可置信地向寧子夜問道:“她小產過?”

整間木屋,寂靜無聲。

不知過了多久,雲嘯突然暴起,一掌劈下,桌翻椅倒。他撲了過去,一把揪住了寧子夜的衣襟,目眥欲裂道:“寧子夜!你!你這禽.獸!你竟然對我師……對她用強?!”

寧子夜掀開了雲嘯,不悅道:“我沒有。”

雲嘯怒道:“你還敢否認?!這五年間她不是一直與你待在一處嗎?你見她孤身一人便好欺負了是不是!我今天非得讓你知道厲害!”

溫亦歡先前還在調侃二人若打上一架不知誰會贏,沒想到才沒過多久這二人便真要打起來了,忙撲了上去隔開了他們,“這位雲公子,有話不能好好說?不要沖動啊。”

見她還在偏幫寧子夜,雲嘯氣得臉都黑了,寧子清見狀也忍不住了,說道:“還不放手?你沒聽到我師兄說沒有嗎?”

雲嘯道:“沒有?沒有她怎麽會小產?!總不至於是道長診錯了?”說著瞪向了淩平。

淩平不悅道:“請不要懷疑我的醫術。”

寧子清再也忍不住,高聲道:“我師兄說的沒有是指他沒有強迫溫亦歡,他們二人是自願的!”

此話說完後,木屋內又是一片寂靜。

寧子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麽,臉色大紅,低著頭不敢再看寧子夜。寧子衿與寧子垣震驚地看著自家師妹,內心咆哮道:老天爺啊,這青天白日的,他家師妹在說些什麽啊?

看著這雞飛狗跳的場面,淩平捂著額頭哀嘆,怪他自己,怎麽就一個忍不住當著眾人的面問了出來?溫亦歡看了一圈眾人,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,覺得自己似乎是聽錯,“道長,你說的小產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?”

淩平僵硬地扯了扯嘴角,恨不得一劍捅死自己,他強笑道:“此事先不談,來我們繼續診脈。”

溫亦歡卻把手一抽,懷疑道:“可我分明沒有小產過。”說完後似是想起了什麽,臉色變得有些惶急,隨後不管淩平如何勸說,都不肯再伸出手來。

寧子夜柔聲哄道:“亦歡,看著我,你是想起什麽來了嗎?”

聽著這熟悉的溫柔語調,與近在咫尺的俊臉,溫亦歡臉色大變。她終於想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。風吹山嵐,深山中的小小村落若隱若現;暮春時節,梨樹下的擁抱;皚皚白雪,依偎在一處的兩道身影……還有情動時分,那一聲溫柔至極的輕喚。

是寧子夜。在破碎的記憶拼湊成的畫面裏,她看到了寧子夜。可這些記憶是從哪兒來的?她為何會去那座深山中的村落,與他度過了不止一個四季。梨花山莊呢?師兄師姐呢?她的劍呢?她的靈力呢?溫亦歡呼吸急促,久封的記憶一下子湧來,令她震驚莫名。她本就因服下紫藤血的緣故,記憶在斷斷續續的覆蘇,小小的一個契機就能讓她想起許多事。

淩平見勢不對,立馬抽出一根銀針,往她脖子上紮去,不消片刻,溫亦歡便軟倒了下去。

淩平搭脈片刻,對著寧子清問道:“你先前為她服下了多少量的紫藤血?”

寧子清臉色一白,說道:“她因小產出血不止,我餵她服下了整整兩碗。”

淩平嘆了口氣,“靈憂草一遇上紫藤血就會失了藥性,且以後再不會有效。她服下的劑量還如此多,早已不可逆。”

那便只有兩個選擇了,讓淩平恢覆她的記憶,或她自己慢慢想起來。可不管哪種選擇,最終都是一個結果。

寧子夜將溫亦歡抱進了梢間的軟榻上,隨即緩緩走了出來:“道長,為她恢覆記憶吧。”

寧子清道:“不如讓溫姑娘自己想起來吧,這樣刺激也小些。”

寧子夜卻搖了搖頭,“這一路上的暗殺都是沖她而來,可見她的處境。她的記憶一天不恢覆,她便時時都處於危險中而不自知。若我不在她身邊了她該如何?她需要自保。”

眾人都覺得寧子夜言重了,淩平卻懂他在說什麽,心中微微苦澀。

一旁的雲嘯聽得雲遮霧繞,皺眉問道:“因為她服下了靈憂草才會記憶有損?之前到底為了何事才要封住她的記憶?”

淩平也不遮掩,直言道:“因為她瘋了。她目睹了梨花山莊的覆滅,師兄們的慘死,被活活逼瘋了。”

雲嘯閉了閉眼,別過了頭。

一直沈默著的寧子垣說道:“那該如何覆蘇她的記憶?這談何容易?”

淩平道:“加大紫藤血的量,快速中和掉靈憂草的藥性。再加以施針,讓她處於深眠,這樣刺激會小些。”

已經沒有退路,淩平立馬著手去準備了。

寧子夜看著溫亦歡沈默不語,她會怪他嗎?大夢初醒,物是人非。在失去記憶的這五年裏,她嫁做人婦,甚至還失去了一個未出世的孩子。想到這裏,寧子夜心中鈍痛,他半跪在軟榻前,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的額頭。

若不是因為他失去音訊三個月,她不會去喝那碗落胎的藥,一切都會好好的。此時他們的孩子也應該已經出世。寧子夜再也忍不住,低頭埋進了她的頸窩處,一滴淚緩緩落下。

溫亦歡再次服下了紫藤血,淩平與寧子清同時為她施針,確保她處於深眠。

三日後,她終於蘇醒。

眾人在屋外的竹林等著她,唯有寧子夜,站在最遠,他此刻的心情,可謂是近鄉情怯。寧子清看著他強作鎮靜的樣子,覺得她家師兄有些可愛。

木門被輕輕地推開了,溫亦歡走了出來。

她的臉上仍帶著一絲迷茫,出門後,她第一眼便看到了寧子夜,她面色一喜,可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麽,笑臉立馬垮了下來。眾人屏息看著她的一舉一動,看著她死死盯著寧子夜,臉上一陣紅一陣白。而寧子夜似乎是被人釘在了原地,一動也不敢動。

下一刻,溫亦歡腳步一顫,緩緩蹲了下去。

寧子夜再也忍不住,幾步沖了過去。

溫亦歡擡起了頭看著他,眼眶漸紅,卻還在笑著,“子夜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似乎寫了一輛隱形車……(捂臉

P.S. 因為要趕榜這兩章寫得很急,周末再修錯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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